出局的姿势(2 / 2)
见女儿应允,褚天星终于安心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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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为公司找到钱,还替任瑛揽了个事。秦时月无精打采回到了家,从金钻所张金钻那里回来的任瑛已经先一步为她做好了晚饭。
他从厨房里出来正在擦手,看见秦时月一脸阴沉,脸上有些惊讶:“怎么了?”
“没事。”秦时月把包卸了,又换了鞋,双目无神坐在餐桌边,“公司的事让人心烦。”
秦时月最近为了工作都没回家。
白天在董事长会议室门外受到的刁难与嘲讽还萦绕在耳边,董事长命令的事还悬在心头,连日来巨大的压力甚至要把她压垮,多亏了近几日他在身边,总能让她宽心。
她很需要安慰和诉说。但是一张嘴,叶一星委托的那件事又涌到了喉咙口,她生怕因为自己的事而为难到他。
见秦时月什么也不说脸色又难看,任瑛把手伸向了她的额头。手指有点凉,秦时月把他的手拿下来,攥到胸前:“有件事想问问你的意见。”
“是你们老板那个儿子的案子吗?”他的回答令人意外,“夏总已经跟我说了。”
秦时月见他神色如常,稍稍安下了心:“夏总也来委托你了?这个官司好打吗?”
任瑛默默拿起雪白的餐布垫手,打开餐桌上的砂锅锅盖,稳稳地替她盛了一碗汤。
“还可以,尽力吧。”
见他始终平静如水,她才心下释然。
心中稍松快了一点,面前汤碗里传出来的香味才让她的胃开始蠢蠢欲动。她这才发觉自己喝了一天的咖啡,竟然没吃下一口饭。
“这案子很着急,我明天一早就得回美国。吃完饭你先好好休息吧。”
她虽然有些许失望,却只好无奈地点了头。他们相聚短暂,温存了没有多久,他就又要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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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日来加班睡在公司,秦时月疲惫非常,吃过晚饭后简单洗洗便上床睡下。这一觉睡得很累,这夜又格外漫长。
不知睡了多少时候,她伸出手还是摸得到身边冰凉的床铺,但极度疲倦的身体却不容得她清醒过来。
秦时月伸手想要抓住身边的人,却总是摸到了一片虚空。
黑暗中,一只温暖的手将她的手握住。他的气息靠近,温热而急促的呼吸似乎就在耳边。
夜半时分他突然心血来潮一样主动想要亲近,这样的情况似乎也有。她闭着眼睛伸手将他环住,温柔的吻落在唇间,呼吸加快且越来越深。
有一些清凉的薄荷味。
她投入,但身体像沉在温水之中一样疲倦,将仅有的一点意识在此处停留。他总是喜欢这样,偶尔在亲热时弄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不知多久他才停下来,靠在她的肩窝里调整了呼吸。
朦胧中依稀感到他离开了,并不在身边。勉力睁开眼,见任瑛果然不在,他在工作台。
工作台边的一圈光晕将他的侧颜清晰地勾勒出来。他什么都没做,只是安静地坐着,双眼直视着面前空空如也的那张桌,似乎在凝思着什么。
也许是看到他在,她就格外安心,在那一团光晕融化在眼中之时,她又沉沉地睡了过去。这一觉直到日上三竿。
等她从床上坐起来,感到一身的倦怠被充足的睡眠带走,房间恢复了整齐洁净,他已经悄悄走了。
任瑛要赶清晨的飞机回美国。房间里还弥漫着若有若无的咖啡香气,这香味令她很快头脑清醒。早餐已经放在桌上盖好,咖啡机开着,洗干净的咖啡杯放在机器下面。
一切都有着一种似曾相识却又有些异样的感觉。从她刚刚住进这座房子时他就已经是这样了,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总是安静又有条不紊地做好一切。可从前她每次起床收到的都是小小的幸福,因为他很快就可以回来;但这次似乎与以往不同,房间里飘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冷清,他走时似乎又带走了什么。
就像他当初分别时一样。
这种气息令她有些忧心,也有些怅然若失。她尽力告诉自己这不算什么心灵感应,千万不要把最近的倒霉事都带到自己生活中来,成天疑神疑鬼。
秦时月一把掀开被子起了床,洗漱后打开窗户。春日的阳光很温柔,但今天却有些雾蒙蒙的感觉。
正坐在餐桌前吃早饭,手机上突然收到一条财务发来的邮件,告诉她公司有了一大笔收益项,是去年大牌联名活动的回款。
这个大牌联名活动除了天星网商和他们自己的门店负责运营外,还在与品牌方有合作的商城做了限时活动,这完全就是托品牌方的福。这次合作的账期长达半年,当然营收也是可观的,秦时月本没指望在这时候回款,远水解不了近渴,没想到提前收回了这笔钱,算是解了燃眉之急。
秦时月马上打电话给财务,要求她把这笔钱封好,有任何开支都不许花。
褚天星正让她找钱的时候正巧有了一大笔进项。这钱当然要留着救集团的火,绝不可让谭家骗去。还没高兴两分钟,她的电话又一次响了,是路瑞明打来的。
“秦小姐,我今早查了查公司的账,发现进了一大笔收益项。”
这个路瑞明,十分可恶!竟然利用法律顾问的身份监控自己的公司进账。秦时月刚刚飘起来的好心情就这么没了。
“收益项又怎么样?和你有什么关系。”秦时月放下筷子,喝起了桌上的豆浆。路瑞明浅笑一声:“谭先生和天星伟业合作的航运公司正需要投资,这是董事会和股东大会请示过董事长的。我特地问过董事长,他说钱的事情已经全权交给了总经理。”
褚天星是说了准备批些钱给新航运公司,但也说了要秦时月自己学着决策。褚天凡的案子急需用钱,这钱是辛苦挣出来的,秦时月本就舍不得,路瑞明这么阴险,她还就是不想给了。
路瑞明还算聪明,他冷眼旁观,通过子公司的概况大致摸清楚了天星伟业近一年来的财务状况。
“我本来担心集团已经没有那么多的流动资金,董事长才一拖再拖的。结果现在Windsor进账这么一大笔收益项,说明集团一直在赚钱,并不是没有钱投资。如果分期投的话,这笔钱就足够公司运转起来了。股东们已经和谭先生商量过,一个月之内这家公司就必须投入运营,他们准备在近期办个签约仪式,敦促这件事马上落地。”
这些股东和董事是以为自己了不起吗?当初叶一星做集团副总经理时他们便处处钳制,架空公司高管行使自己的私意,如今又联合谭家,对她故技重施。但他们打错了算盘,她可不是他们家的大小姐叶一星。
秦时月心中懊恼,把杯子一撂,沉声道:“集团的钱每一笔都有每一笔的去处,请您不要用自己的揣测为公司的收益谋出路,别忘了您的身份是我公司的法律顾问,而不是投资专家,这笔钱怎么用由我这个老板决定。钱早就有了别的用途,无须再和我谈判了。”
“什么用途啊,秦小姐。您说的是董事长公子为美国跨境网商制造的那笔巨额赔款吗?”
路瑞明优雅动听的声音几乎将她脑海中的什么屏障突然打破了,满地的碎片刺痛了她的神经。
“我不得不教教你: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件事集团上下早晚都会知道,一旦牵动家族股东的切身利益,他们自然会齐心合力。你只需要听股东们的话,跟他们站在一起做你该做的事,一切当然有别人替你顶着。要是不识时务,非要和股东们作对,根本等不到那个时候,也许明天、后天……你就已经出局了。”
秦时月可没准备被路瑞明这悠扬的靡靡之音给骗服。她早就了解这些褚氏族人的贪婪脾性,集团上下要是知道了巨额赔款的事,绝不会拿出肉来挽救公司,只会作鸟兽散,到时候一切都完了。
怎么做人也需要他来教,他以为自己是谁?不就是帮谭家骗钱的帮凶吗?褚天星扶她上位本就是让她钳制家族势力,她要是为了明哲保身倒戈向褚氏家族,做家族的傀儡,那还不如现在就出局。
“好啊,路先生,我倒要看看你明天后天如何让我从这天星伟业彻底出局。”
路瑞明轻蔑地笑了笑:“这可是你说的。出局的姿势我都已经为你准备好了,你要不要提前听听?”
“愿闻其详。”秦时月同样轻蔑地扬起了嘴角。
这是个不信邪的女人,不见棺材不落泪。
路瑞明望着高级酒吧外雾蒙蒙的天色,俯瞰着银钻广场下方车水马龙、行人如织的城市街景,终于有了种站在云端的神眺望人世的心境。
他一早就在天星伟业布下的局,就等如今收网的一刻了。
路瑞明从刚喝过特调酒,有些发紧的喉咙里挤出一丝笑意:“这么精彩的演绎,当然要当面进行了。你要是感兴趣,就到银钻广场来,听我给你娓娓道来——如果你现在还住在国兴路的话。”
“承蒙您的关心,我还住在国兴路。只不过我们夫妻对这小房子已经不太满意了,刚在美国买了栋大的。”
秦时月一仰头把杯子里的豆浆喝完,感觉耳边似乎听到了路瑞明磨牙的喀喀声,真是令人惬意。
他的声音果然变冷了:“十五分钟后,我们不见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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