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手(2 / 2)
他虽然知道读书的时候秦时月也不算太保守的人,该玩的都会玩,但大体上还会扮演一个能打及格分的乖乖女,只和自己男朋友有身体上的关系。不知道她毕业了怎么样,听说做市场的圈子很乱,就算自己很规矩,出去喝酒喝多了,偶尔睡一两个客户也是常态。
左成言不知为什么有些失落。他笑了笑:“见的客户这么多,长得不错又有钱的也有不少吧?你这么漂亮,喝多了酒怎么能不马失前蹄啊。”
“哪行哪业都会有干净的人和不老实的人。左老板成功这么多年,不会还把喝酒当合理放纵的理由吧?单身的时候当然无所谓,但是结了婚心里就该有分寸了。”秦时月看着左成言,脸上似笑非笑。
“小月,结了婚也并不代表怎么样。这种事情还是有感情的人在一起才有意思,没感情,哪怕结了婚也只会觉得空虚。”左成言的嘴角露出一点点涩味,“可惜我混得不如你好,不然一定要当你的大客户。”
“你也是老板,你开公司不忙的吗?……时间到了,我先不奉陪了。”秦时月看了看腕表,“你住哪?我打个车送你先回去。”
“那……我还可以约你出来吗?”左成言晃动着手里的电话,他刚刚新存了一份秦时月现在的手机号码。
秦时月流波婉转,唇角微微一挑:“再联系。”
左成言乘坐的出租车离开商业区,朝东边的第二城市中心驶去。
秦时月的车里没开灯,她脸上表情淡漠,静静地凝望着车窗外夜晚的一片车水马龙,行人匆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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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好工作,看什么呢?”Coco路过任瑛的工位,例行偷窥,见他正捧着一本闲书在看,瞬间变得凶恶起来,“活干完了吗?案子结了吗?什么书这么好看,给我看看。”
定睛一看,那本书黑白红三个经典色构成的封面上写着的是书的名:《律师神探:极尽风流》。
这是任瑛今早在左成言的个人社交账号上看到图书推荐存下了封面,刚从同事手里借的,又名《律界风流神探Roman》,作者是维克多·弗兰。作为畅销书已经连续出了六卷,各种译本也层出不穷,封面和封底上还有经典宣传语和内容简介。
Roman是一位双面律师,在诉讼方面未尝有过败绩。他平时是名声响彻寰宇的律政专家,却还有另一重身份:来去无踪、手段高超的侦查员神探……他深谙刑侦、法律、法医学、犯罪心理学知识,身手敏捷,独来独往,并且魅力四射,到处留情。每当案子无法可解,他就化身神探,将蛛丝马迹洞穿,因此屡次化险为夷,无往不胜,凭着高超的手段和过人的魅力,将金融大鳄、政要名流、宿敌对手统统玩弄于股掌之上……
“Eric也在看这本书啊。”Donna抱着一沓资料路过,眨了眨左眼,“你觉得写得怎么样,好看吗?”
任瑛面无表情地看着,又翻了一页:“还行,就是有点想知道这是谁写的。”
他翻过来看了看封皮,这作者的名字跟书的主角设定一样漫无边际、充满做梦的痕迹,一看就是笔名。凭着自己对犯罪心理学粗浅的认知,作者在现实中可能以面子为天并喜欢吹牛吧。
“用咱们的眼光看……人设有点脑残,对吧?”Donna吹了个口哨,Coco的脸瞬间绿了。
她踩着高跟鞋回到办公室,拿起电话就打:“转CFO,给我扣Donna一个月绩效。”
Donna刚好送完材料进来,翻了个白眼耸耸肩:“怎么,《律师神探》的版税赚够了?我觉得我也干够了,想退休了,你这个律师神探的神探部分也退休吧。以后有本事就别用我调查报告里面的案子,别把我的事都写在你自己身上。”
“别别……”Coco吓得一身汗,又给CFO打了个电话,“再给Donna发双倍的奖金。”
放下电话,嬉皮笑脸:“回头他看完了,你去帮我问问读后感。”
“哼哼。”Donna看她搓手,晃悠着肩膀冷笑,还不是紧张自己的徒子徒孙看了给差评,自己连问都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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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成言乘车从中心商区出发,抵达潮人商业广场。他付了出租车钱,进入潮人商业区地下一层一间小众优雅的清吧。
酒吧的外面是地下一楼的商业区,卡座紧邻落地窗,倒显得窗外如同白昼。棕色与绿色构成的的深色系装修以及做旧装饰颇有西部风味,看上去有些年头的木质吧台中间金发调酒师正优雅地混合着五颜六色的酒液,客人三三两两,音乐静谧又舒适。
路瑞明正坐在早已预定好的卡座上读书,听见脚步声朝他简单打了个招呼。
他一来到桌前,路瑞明就把书阖上放在了一边。左成言刻意瞟了一眼,是《律师神探》系列的第五卷《声名狼藉》。
“这书我也看了。”左成言整了整西装衣领,笑着坐了下来。他还记得第一次见路瑞明,路瑞明就带着这本书,还是第六卷。左成言是个细心且好奇的人,当时就把书名记了下来,并在书店里买了一卷。
看来路瑞明非常喜欢这套书,甚至会反复看。
“事情进展得如何了?”路瑞明抬起双眼看着他,眼神中带着几分审视。
当初路瑞明找到他时,左成言是十分意外的。
“你是秦小姐的前男友。”路瑞明一上来就洞穿了他的全部身份。他倒是不害怕,只是有些吃惊。
“我们已经约过会了,聊得非常开心。本来今晚可能就有机会更进一步的。”左成言回答得胸有成竹,只不过脸上转瞬便出现了一分失落,“不知道她是欲擒故纵还是别的什么,这么多年没见,我有点看不清她了。”
他是看不清秦时月了,她的一颦一笑都意味悠长。明明聊得这么久、这么开心,他却无法探知秦时月是否真的心有触动,却感到自己确实对她留了意。
当初明明不是这样。她有什么话,什么心思,从来在他面前都藏不住。
路瑞明噗嗤笑了,笑得有些莫名:“怎么,你又被她迷住了?”
左成言敷衍笑笑:“我又不是没见过女人……怎么会呢。”
“你跟她玩了真的也没关系,只要你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就行了。”路瑞明从放在卡座上的手提袋里掏出几个信封,像砖块一样码在桌子上,“事成之后,再给你另外一半。”
左成言随手拿起一个翻开看了看,又原封不动装了回去。路瑞明把空的手提袋递给他,他将这些信封小心翼翼装进手提袋里码好。
这每一个信封里面都是两万元钱。
手提袋里一共有十万。有了这些钱,就可以解决一个月的债务问题,十万块对现在的他来说根本不是小数目。
左成言毕业以后即创业,他跟秦时月交往时就是富二代,本来颇有家底。但因为经营不善资金链断裂,他的公司不光把家里的钱赔光,还背上了每月一万英镑的贷款。
他欠的债务不光是公司的,还有家里的。英国的家里还有妻子和孩子,孩子要上学,老人要赡养,这些都是钱。
公司不能破产倒闭。开着还能继续运转,钱还有回来的机会,关了门,他家就真的什么也没有了。
他想到了多打几份工来还债。以他所学的专业知识在英国找不到什么合适的工作,国内比较稀缺,回国还能凭借镀过的金谋得一个高薪的职位。生意彻底陷入困境之后,左成言把妻子留在英国管理公司,自己回国在金融公司找了一份工作,一个月几万元收入,勉强把家养住。
“只要这第一步做到了,我就马上给你十万。”
路瑞明找到他说出要他去见前女友秦时月复合的目的时,左成言只是犹豫了片刻。
他需要这笔钱。
“你为什么找我做这个?”毕竟是老板出身,在金钱面前,他还存有一丝的警惕心。
“商业目的。”路瑞明道,“你放心,你我之间就只有这笔交易,不涉及任何法律风险。其余的事我不会再要求你,包括这之后的事,你也可以随便。”
左成言满腹狐疑:“商业目的?什么商业目的。”
“你的这位前任,她现在是天星伟业的高管,一个女老板。”见左成言一脸万分震惊的神情,路瑞明神秘地笑了笑,双眸之中充满危险与挑战,“怎么,你怕了吗?担心你的魅力不够?”
左成言现在想着的只是那十万元钱,有些心虚又有些不服气:“怎么可能。”
路瑞明见激将法很快成功,耸肩一笑:“你有办法就行。”
左成言当然不愿被别人怀疑魅力。他当年也算是校草一枚,和秦时月是同届留学生。秦时月在女孩子里算是有点小漂亮的,但并不算一等一的出众,又因为是倒追的左成言,“有些配不上”这样的评价在当年也是经常听得到。
本来在一个城市读书,但回国之后,左成言没敢去联系以前的同学,生怕别人知道他混得不好,表面光鲜,实则穷困潦倒。
“可是我现在连她的电话也没有,我们之间也没有共同朋友,是不是陌生人已经很不好说了。”左成言当然想要这十万块。而路瑞明是个聪明且爽快的人,许完承诺,便提要求:“这就是你要解决的问题了。你知道怎么讨好接近她吗?”
左成言思索片刻,忽然灵机一动:“我还存有她妈妈的社交账号,知道她妈妈住在郊区的镇上。以我对她的了解,她是个很孝顺听话的人,尤其是听妈妈的话。当初她本来可以跟我一起留在英国,就是因为妈妈的强硬要求,义无反顾地回去了。”
“光靠这些还不够,据我所知,她现在跟她妈妈很少见面。看来我确实还要再给你们制造些相处的机会。”路瑞明不想跟他废话太多,伸手掏了掏手提包,给了他一张报名表,“据我所知,她最近准备去上一个企业家课程。我可以马上用你的名字给你也报一份,每个星期你都有合理的机会跟她单独见面。但你要向我保证,一定要成功。”
左成言微微蹙眉。显然他虽然嘴里替自己的魅力不服气,但却深知自己没有能力做出必然的承诺。
“可以。”商人逐利,又必须敢于冒险。他先拿到那十万块钱再说。
至于路瑞明的目的,他没敢深问。路瑞明是一位精明的律师,他自己也是经商多年的人,商业里头的斗争早就见怪不怪了。
但他毕竟也有着自己的小聪明,左成言注意到了路瑞明看的那本书《律界风流神探Roman》,特地买来一卷草草翻了翻,大概有了个明了。
在路瑞明心里,恐怕他自己的标杆就是那位律师神探Roman。聪明绝顶、手腕高超、独来独往神秘莫测,他从来都不需要什么助手、伙伴,凭借过人智慧,一切可用之人都可以成为他的好帮手。他用出神入化的手段徜徉于名利场之间,却早已凌驾于权钱之上,把有钱人、有权人、名与利玩弄于鼓掌之中。在某种程度上,他是某些领域真正的幕后主宰。
让某个商业人士为自己所用,当然也是主宰者的思路……虽然他的手段和情操都远远比不上满嘴正义的律师神探Roman,但他自己可不是这么认为的——这是左成言心中对他的评价。
“你的前女友现在很有钱,她的先生在国外工作。如果你真正睡到她,跟她恢复情人关系,对你来说也不亏,你的公司也不用愁了。”
“她结婚了?”左成言停下了正在填报名表的笔,深深皱眉,“你应该早点告诉我。别看她玩得很开,她可是个很有原则的人。”
“呵,原则?”路瑞明一想起任瑛那副狂上加狂,还自以为清淡的样子,就怒不可遏,“所谓原则,只是不敢的借口。”
他至今想起自己对秦时月散发魅力时受到的嘲讽与羞辱都难以平息这口闷气。他可不信任瑛就有那么大魅力,让他的女人对他死心塌地,永远禁得住外界的诱惑。原则算什么?人都是多重标准的东西,所有人都只以自己为原则。一条诱惑打不破原则没有关系,在人这种利益动物面前总有能打破原则的诱惑。一个不行就换一个,总有一枚合口味的禁果,能让一个人所谓的原则支离破碎。
“人都是会变的。”路瑞明笑道,“有原则还能坐上这个位置吗?你自己好好想想。以我对她的了解,她不是那么有原则的人,而且她的先生一年也回不了家几次,这些都对你很有利。”
他说得不无道理,左成言正是深谙婚姻乏味的人。
如果双方还在热恋期,那么移情别恋是不大容易的。既然步入了婚姻,也就意味着感情不再是简单的感情,被附加了许多责任和义务。这样的关系就如同风化的石头,看着牢靠,却永远有隙可乘。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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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章节我自己觉得信息量很大,哈哈哈哈哈哈哈
希望你们也能开心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