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2 / 2）

昨晚朱羽也送了我一个苹果，现在就躺在我的桌子上。他来的时候班里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就连学委也被人拉出去过平安夜了，教室里就还剩几个补作业的人在。昨天外面格外吵闹，放学之后更是不得安宁，所以我就没有开窗通风，朱羽走到窗边，吭吭两下敲在玻璃上，看到我转过来还冲我眨了眨眼。我推开玻璃他伸出来手递给我一个苹果，小卖部出品。体贴的说：“怕你冷冰冰的别的男生不敢送，我就来了。苹果我打开看过了，非常漂亮还没有虫眼，放心吃吧。”

我低头看了看，金色扎带全被扭成了麻花，看起来确实是打开过。我瞪他一眼，没见过别人还打开看看的。

朱羽被我瞪笑了，好半天才敛神凑近了说：“主要是谢谢你，真的。这几个月多谢了。”

我将班长送的那颗苹果从桌肚里拿出来伸到他鼻子底下，“先别客气，以后你上大学了寒暑假有空要回来帮我大扫除来还债。”

朱羽愣了一下，回过神来会心一笑，响亮的答应了一声“好咧”，转身跑到校门口，和阴影里等着的人一起勾肩搭背的走出学校，看起来像是李万方。

早自习的时候班里有人在偷偷讨论我。昨晚朱羽虽然避过了大部分人，但走之前回答那声还是惊到了人，被他们看到了。他的事刚刚被翻出来的时候他就和李万方在校会结束后找过我，平时遇到他了我也会打招呼，昨晚他又送了我一个苹果，这有来有往的架势，不明真相的群众已经脑补出各种曲折离奇的情节了吧。我猜保守一点的可能说他是帮李万方送的，大胆一点的说不定都幻想出了李万方在我的帮助/怂恿下千辛万苦挤走了他身边的人，没想到一朝不察被我捷足先登，忙碌碌大半学期没曾想是为我做了嫁衣的至少三十万字关于背叛的故事。

钱白驹有意为我鸣不平，人都站起来了，好容易被我拉了下来。人家只是偷偷说几句而已，我也没听仔细，不要在意。

我这么低调做人的人，也有一天会成为八卦的中心，世界的奇妙就在于此吧。我一边帮钱白驹顺着气，一边偷偷想着。钱白驹都要气炸了，看到我面色平静还在偷笑，愤恨的一扭腰，躲开我拂在她后背的手，拉开位置低头写作业，又不理我了。

这是钱白驹的又一个优点，她真心拿我当朋友，就会将我的事当作自己的事，在我被人议论，诘难，或者受到其他委屈的时候，就毫不犹豫的站到我面前，尽管我们之间还有这样那样的矛盾。上次分组时，她也差点站了起来，只是被褚松抢先了。

一月中旬就要期末考试了，所以十二月没有月考，所有老师都在加紧结束新课程，准备拿考试前一个星期用来将整个学期教的东西复习一遍，老师们用心良苦，学生们也都夹紧尾巴绷着神经好好学习，不作妖不闹事，对我的讨论也很快就平息了，班里的学习氛围比期中考试前还要好。这可是高中第一个学期呀，考得好不好决定了老师，家长对待自己的态度，更决定了接下来的寒假能不能过得愉快。

学生们努力学习的决心空前高涨，连元旦放假都没有多期待，每天都埋头刷题，连钱白驹和人聊天的时间都减少了一多半。吴忘每次自习课过来看的时候，都会满意的点头。

元旦放假前的最后一节晚自习，吴忘让班长叫我去办公室。

我放下解了一半的实验题，在同学躲躲闪闪的注目礼中走出了教室。

办公室已经没有别人了，吴忘站在办公桌前，收拾着桌上一摞摞作业本啊练习册呀，摆放得整整齐齐，我敲了一下门走进去。吴忘看到我，将桌脚的一个绿色纸盒提给我，“这个是学校发的元旦礼物，后勤部主任可能是又脱皮要保养了，一人买了一箱水果，我最讨厌吃水果了，你拿回去吧。”

嗯？为什么要给我水果？我也不好让他一直提着，只好先接了过来，还挺沉。“那个，吴老师，谢谢啦，可是我一个人也吃不完，你还是给别人吧，要不然你拿给甘棠，让她在班上分一分？”

吴忘用“我就静静的看着你装”的眼神看着我，让我最后几个字几乎都没有发出音。

最后他沉着脸说：“拿回去和朱羽一起分着吃吧，两个小孩子肯定都不记得要买水果。我可提醒你一句哈，那个朱羽虽然……但他毕竟是男生，你在家里捂严实点儿。没事也别回家，你们宿舍我看了，什么都挺好的。”

咔嚓！一道惊雷劈中了我，他怎么知道朱羽住我家的？朱羽说的？李万方说的？他都告诉谁了？

“谢谢吴老师，我知道了。那我先回去了。”我镇定了心神，才想起来回答道。

“慌啥子？”吴忘喊了一声方言，不过很快就切换到普通话，“上周我去你家家访，本来只是想去看看你自己一个人过成怎么样？没想到开门的是他，我这才知道的。这件事我本不想说，但……你身边也没个提醒的人，我就多句嘴。帮助别人是好事，但首先要保证自己的安全。”

我认真的点了下头，掩上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