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9(2 / 2)
好好好,你们这是百里长蹊上身,一个个都来和朕玩花样。于是温钰换个问法。
“朕问的是——”他加重语气:“你如何知道?”
舒无畏心中一抖,是真接不下去了。他该怎么说?说自己重活一次,在前世率兵埋伏关外、麾下部将攻破了他的都城?说自己之所以知道这些是因为这些事在前世曾真真切切地发生过,经此一世他只觉得荣华如梦幻泡影,自己只想与他重来一次?
他在沉吟,温钰目光渐渐亮了。
“难道将军你……”天子轻声问:“能知道一般世人不知的未来的事?”
“这……”舒无畏一声苦笑:“姑且算是吧。”
“那将军你——”温钰坐起一些,呼吸变得急促:“也知道朕今后要发生的事?”
舒无畏沉默了许久,沉痛点头:“臣知道。”
“原来如此,将军不是常人呀。”温钰倒回枕上,笑道:“将军既然什么都知道,为什么还要进京?”你不知道百里长蹊召你进京其实是为杀你么?
为了你。
舒无畏再一次沉默,半晌轻轻抚摩他的剑柄说道:“圣旨召臣,臣便来了。”
“那只怕将军一腔忠心用错了。”温钰脸上浮出残酷的笑:“不管将军过去——譬如说十年前吧——与朕发生过什么,朕已经全不记得了。现在的朕与将军记忆中的,完全不是同一人。颖都狼虎地,将军何必困守于此呢?过几日风头平息朕再下圣旨,将军便回桐州去吧。”
他努力让自己声音听起来恶狠狠的;纵然放跑舒无畏后、百里长蹊可能会各种对付他,他也顾不得了。
没想到舒无畏笑了,低声说道:“陛下以为臣是公主么?稍微说几句话便会哭着跑掉?”
温钰一愣。
舒无畏已忽然将身子一俯,一手撑上他的枕畔。温钰眼睁睁看着那双琥珀色的眸子靠近来,看着自己微微冷笑:“臣十岁起便开始上战场杀人,想做什么事,想到哪里去,还要先看什么风头么?”
靠得太近,舒无畏的发有几缕垂落在温钰脸旁。温钰觉得有些痒痒,这份距离也让他感觉不安。他索性翻身坐起,把舒无畏使劲一推,气喘吁吁地站起来:“好好,你厉害你有本事,你不走,我走。我可要避这风头。”省得你在我跟前被百里长蹊零割碎剐了,我看着堵心!
他踉跄走到门边,用尽全力去开月下轩的门。舒无畏坐在身后看着没动。当温钰终于把门打开,却发现自己已浑身无力、再没力气走半步了。他悲哀地倒下来,舒无畏已在身后接住了他。
“风雷一旦涌动,置身其中的人便再走不出去的。”桐州都护拥着他,语气几乎可算是温柔的:“陛下纵然忘了十年前发生过的事,难道连这道理都不懂么?”
他低声笑,伸手把门关上,轻而易举的把温钰横抱起来。温钰非常羞耻地躺他臂弯里,憋红了脸做声不得,因为在接住他的瞬间舒无畏已经在给他输内力了。急需充电的他实在无法拒绝这移动的充电器,一直被他抱回榻上。
这几步路走得无比漫长。当舒无畏终于把他放在榻上,温钰简直以为他接下来要像百里长蹊那样干些强梁的事。没想到舒无畏只是替他掩好衾被,又给他好些内息,这才在他耳畔淡淡道。
“陛下放心。”
舒无畏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当他坐起的时候,温钰似乎感觉他们的面颊碰了一下。那触感让他霎那间愣了一下。恰在这时月下轩的门呀的一响,去看兰龄公主的青鸾这时回来,舒无畏便起身走出去了。
他云淡风轻仿佛什么都没发生,只留温钰还在发怔。
这个强藩,好像和自己想的不一样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