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裴嬴川现拿国之印玺,换夫人回家(1 / 2)
大庆宣德八年,三王爷裴云宣与七王爷裴嬴川联合南下。
燕京郊外三十里,有座名为听雨轩的宅院。青瓦白墙掩映在郁郁葱葱的竹林间,看似清幽雅致,实则戒备森严。云珈蓝被安置在此已有半月余。
“王妃,该喝药了。”惊蛰端着黑褐色的药汁走进内室,眉头紧锁,“那医官又换了方子,说是能安神定胎。”
云珈蓝从窗前转身,六个月的身孕已让她腹部明显隆起。她接过药碗,不动声色地嗅了嗅,确认无毒后才一饮而尽。
“今日可有消息?”她压低声音问道。
惊蛰接过碗:“破虏将军派人传信,王爷已攻下潼关,三日后可抵燕京。”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但永兴王昨夜秘密调了两万精兵驻守西门。”
云珈蓝眸光微闪,缓步走向绣架,上面是一幅未完成的猛虎下山图。
“裴云宣果然留了后手。”她轻声道,“去把我来这里时穿的那件衣服拿出来。”
惊蛰领命而去,云珈蓝继续绣着虎眼,一针一线都极为专注。这是她每日必做的事情,既是为了维持“安心养胎“的假象,也是为了掩饰绣品中暗藏的情报。虎眼的走向、竹叶的分布,都暗含着只有裴嬴川才懂的密语。
窗外忽然传来侍卫换岗的脚步声,云珈蓝手指一顿,随即恢复如常。自被“请“来此处,她的一举一动都在监视之下。裴云宣表面以礼相待,实则将她软禁于此,作为牵制裴嬴川的筹码。
“王妃,永兴王殿下到访。”谷雨匆匆进来通报,眼中带着警惕。
云珈蓝放下绣针,整了整衣襟:“请殿下在前厅稍候,我随后便到。”
待谷雨退下,她迅速从枕下取出一枚小巧的玉坠含在舌下。
前厅内,裴云宣正欣赏着墙上挂着的山水画。他今日未着戎装,而是一袭墨青色长衫,腰间悬着羊脂玉佩,看起来更像一位闲散王爷而非叛军首领。唯有那双眼睛,锐利如刀,透露出不为人知的锋芒。
更神奇的是,他现在已经装也不装了,扔掉了轮椅,是站着行走的。
裴天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没有躲过。
“弟妹气色不错。”见云珈蓝进来,裴云宣转身微笑,“看来我这听雨轩确实适合养胎。”
云珈蓝福了福身:“托殿下的福。不知今日前来,有何指教?”
“路过此地,顺道来看看弟妹缺什么。”裴云宣示意侍从奉上一个锦盒,“这是进贡的安息香,有助于安眠。”
云珈蓝接过锦盒,却不打开:“多谢殿下挂念。”
两人落座,侍女奉上茶点。裴云宣端起茶盏却不饮,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云珈蓝:“前线传来捷报,七弟连克三城,照此速度,不日便可兵临燕京城下。”
“都是殿下指挥有方。”云珈蓝滴水不漏。
裴云宣忽然倾身向前:“弟妹就不担心七弟安危?战场刀剑无眼。”
云珈蓝指尖微颤,面上却不动声色:“嬴川自幼习武,又久经沙场,我对他有信心。”
“是吗?”裴云宣从袖中取出一封信放在桌上,“今早刚到的军报,七弟在攻打潼关时中了埋伏,肩部中箭。”
云珈蓝心脏猛地一缩,强自镇定地拿起信笺。纸上寥寥数语,却如利刃刺入胸膛。
“殿下给我看这个,是何用意?”她抬眸直视裴云宣。
裴云宣靠回椅背,神色莫测:“只是觉得弟妹有权知道。毕竟......”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云珈蓝的腹部,“你现在怀着裴家的骨肉。”
云珈蓝将信笺折好放回桌上:“多谢殿下告知。若无他事,珈蓝先行告退,医官嘱咐要多休息。”
裴云宣不置可否地点头,却在云珈蓝起身时突然道:“对了,庆王昨日在狱中自尽了。留下血书,指认皇上毒杀先帝。”
云珈蓝脚步一顿。庆王突然死亡,绝非巧合。
“殿下手段果然高明。”她轻声道,没有回头。
回到内室,云珈蓝终于允许自己露出一丝脆弱。
她扶着床柱缓缓坐下,手不自觉地抚上腹部。孩子似乎感受到母亲的不安,轻轻踢了一下。
“别怕,“她低声安抚,“你父亲不会有事。”
惊蛰悄声进来,看到云珈蓝脸色苍白,急忙上前:“王妃,王爷他...”
“准备笔墨。”云珈蓝打断她,“我要给嬴川写信。”
惊蛰迟疑道:“可所有信件都要经过永兴王的人检查......”
云珈蓝唇角微扬:“所以才要用'那个'方法。”
片刻后,惊蛰磨墨,云珈蓝执笔写下家书。字里行间满是一位普通妻子对丈夫的思念与担忧,任谁看了都只会觉得是一封寻常家书。
但若将这封信对着烛火细看,便能发现某些字的笔画略粗。因为那是用特殊墨水写成的密信,只有用北安王府特制的药水才能显现。
“明日让送菜的管家带出去。”云珈蓝将信交给惊蛰,“他知道该交给谁。”
夜深人静,云珈蓝独自站在窗前,望着远处燕京方向的夜空。那里隐约可见火光,不知是军营篝火还是战火已烧至城下。她双手合十,轻声祈祷:
“长生天保佑嬴川平安归来...保佑我们的孩子能见到父亲......”
一滴泪无声滑落,很快被她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