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你前世,是不是也这么对她的?(1 / 2)
云绫罗坐在妆台前,铜镜里的女人让她感到陌生。胭脂涂得太浓,像两片血贴在苍白的脸上。她伸手去擦,却越擦越花,最后整张脸都成了模糊的红色。
那个傲气的乌兰二公主,终究是不在了。
云绫罗下意识觉得自己该哭,但是她穷尽所有力气,也没有哭出来一声。
“公主...”贴身婢女海棠捧着狐裘的手在发抖,“郑府的马车到了。”
云绫罗没应声,将一支金镶玉步摇缓缓插入鬓间。
“您真要再去?”海棠突然跪下,泪珠砸在青砖地上,“上次从张阁老府上回来,您高烧了三天......”
“起来。”云绫罗的声音轻得像雪落,“别弄脏了新裙子。”
她知道林子昂就在门外等着。不是担心她,而是等着听郑尚书能给什么好处。
这段时间来,林子昂看她的眼神就愈发冰冷,每一次都好像再问,为什么你不是她?
院外传来三声叩门,是林子昂派来的嬷嬷在催促。
云绫罗惨笑了一声,木然地开门上了马车。
郑府灯火通明。云绫罗踩着人凳下车时,绣鞋陷入新雪。府门前两盏血红灯笼晃得人眼晕,像悬在头顶的两滴血。
“林夫人来了!”郑尚书山羊须翘了翘,满座哄笑。
酒过三巡,云绫罗的衣领被粗暴扯开,露出肩头那朵殷红的玉兰纹身。雪白肌肤上还留着上次的淤青,新旧伤痕交错,像被揉碎的玉兰花瓣。
“果然是真的!”郑尚书兴奋得声音发颤,“诸位快看!乌兰公主的守宫砂纹身!”
无数双手伸过来时,云绫罗望向厅堂正中的《寒江独钓图》。画中渔翁独坐扁舟,蓑衣上积着雪。
回府的马车上,云绫罗蜷缩在角落。狐裘下,她的身体抖得像风中落叶。
“公主,我们逃吧...”海棠哭着想为她整理衣衫,却发现根本无处下手——那些衣料早已成了碎片。
云绫罗摇摇头,从袖中取出那把未用的短刀:“还不是时候。”
林子昂居然等在府门口。见马车停下,他迫不及待地掀开车帘:“怎么样?伺候郑大人伺候的可还算顺心?”
云绫罗抿紧唇角。
林子昂见她不答话,恼怒地放下车帘,纠结了一下,转身走了。
云绫罗望着丈夫远去的背影,忽然笑了。那笑声比冬夜更冷,吓得海棠打了个寒颤。
“备水。”她松开海棠的手,“我要沐浴。”
浴桶里的水很快被血染成淡粉色。云绫罗用力擦洗身体,皮肤搓得通红破皮也不停手。
当海棠终于被赶出去后,她缓缓沉入水中,在窒息感袭来的瞬间才猛地抬头。
水珠顺着她的下巴滴落,像眼泪。
次日清晨,林子昂破天荒地来了她的院子。
“今晚郑府设宴,“他扔给她一件新衣裳,“穿上这个。”
云绫罗展开那件湖蓝色长裙。她抬头,看见林子昂眼中闪过的痴迷。他在透过她,看另一个女人。
“我不舒服。”她第一次拒绝。
林子昂的眼神瞬间冰冷:“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不过是个替代品。”
替代品。这个词终于被说出口,像一把刀插进心脏。云绫罗突然大笑起来,笑得眼泪直流:“林子昂,你看看我!我比她年轻,比她美丽,你为什么就是忘不了她?”
“你也配跟她比?”林子昂掐住她的下巴,“珈蓝温柔娴静,知书达理。而你......”
他的目光扫过她裸露的肩颈,那里还有昨夜留下的痕迹,“不过是个荡妇。”
云绫罗的瞳孔紧缩。她猛地推开林子昂,冲向他的书房。
“站住!”林子昂在身后怒吼。
书房门被踹开的瞬间,尘土飞扬。墙上挂着一幅云珈蓝的画像,画中的云珈蓝巧笑倩兮,眉目如画。书桌上堆满了未寄出的信,信封上清一色写着“北安王妃亲启“。
云绫罗颤抖着打开最上面的一封:
“珈蓝卿卿如晤:昨日又梦卿颜,卿着湖蓝衣裙,恍若初见。奈何卿已为他人妇...娶绫罗实为慰相思之苦,然其粗鄙放浪,不及卿万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