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2 / 2）

两人的目光相撞，赵之乐瞥开后又迎上，用眼神问着李礼和他妈大半夜在这聊什么。李礼嘴边带着笑意，只静静地盯着他看。那人的眼中有些倦意，连带着笑意都带上掩饰的意味。等李礼转开脑袋，赵之乐才意识到自己隔着他妈和李礼对望了许久。

“你听见我说话了吗！”

赵之乐被他妈喊了一嗓子，回过神儿来，“……什么？”

女人不满地叹口气，“我问你这么晚跑哪儿去了！”

“去、去找了个朋友，聊了一会儿。”说着他揽住了她妈略显消瘦的肩膀，“这么晚该睡觉了吧，即使不长皱纹了也会有黑眼圈的，多吓人。”

“还不是为了等你！厨房给你留了汤，一会儿喝了去。晚上我看你就没怎么吃东西，这么大个孩子了也不让我省心！”

料想到接下肯定是一大顿唠叨，赵之乐急忙把他妈从廊凳上扶起来，往前送了两步，“完了完了，黑眼圈冒出来了，快去睡还来得及！来得及！”

女人又摇头又叹气，走出几步回头，“你爸明天一早该就回来了，你早些起不要赖床，不然他又该训你了。”她目光落在李礼身上，又慈爱起来，“你俩不要玩到太晚，都早些睡。”

赵之乐和他妈挥手说了晚安。回头，李礼还在那边坐着，他扬扬下巴算是招呼，提着灯笼去推门。

李礼长手一伸，连灯笼和人一同拽到了身前。赵之乐不设防地扑到李礼身上，双腿一软险些跪下，被李礼捞着屁股托了起来。

赵之乐压着李礼的肩膀撑起身后拍掉他的手，“摸哪儿呢！”

“你喝酒了？”李礼拿过灯笼放到一边，箍着腰压赵之乐跨坐在他腿上。

“就一口。”赵之乐捏着李礼的肩膀隔着他们之间的距离，“……你干吗？”

李礼将人搂回来了些，他稍稍歪头定定地看着赵之乐，嘴角挂着笑，却还是掩不去深邃眼眸中的倦意。赵之乐心中埋着事儿，李礼似乎心思也不在一处，两人慢慢都有了些走神儿。

“……你怎么了？”赵之乐先返回神儿来，他两只手指推平李礼嘴角的弧度，他刚才就发现这人状态不对，“……不开心？”

“没有啊。”李礼垂了眼眸，声音低沉说的却淡然，“就是想和你待一会儿。”

脸上的疑惑在心中转了几转后变了了然，赵之乐舔过发干的下唇，“……冬天很快就到了。”他说的有些支吾，“你、你要是有空，也可以来找我玩儿啊。”可说完他就后了悔，万一李礼情绪低落的原因不是因为他即将开学，那他可就很丢脸了。

他话说完，李礼低低应了一声，轻轻地靠在了他的胸口。

李礼的头发若有似无地触着他的下巴，赵之乐感觉出了他的小心。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感觉怀里像是贴了块滚烫的芋头。他抿嘴看着月空，一手环过李礼的后背轻拍了两下。

在李礼双手收得更紧的时候，赵之乐听见了一声笑气。他想李礼一定听见了他的心跳。

月夜廊灯下，之前的他们，似乎也有这样的情境，虽然此时此刻的心境已截然不同。他觉得，或许自己也不一定非要区分出两份记忆中仅仅属于自己的部分。只要李礼愿意，他们或许可以重新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