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2 / 2）

大弟子云情不在，其余弟子不是太成气候，倒也让事情稍微好办了那么一点。更何况此事朝廷都介入了。有苏正出面住持大局，有第一大派青穹的楚孟平镇场子，洞庭的年轻弟子还是愿意配合的。

到此地之后，要等着李玄这个南盟之主到来，才好正式开始选掌门的事宜。

而在等李玄的期间，待在洞庭的时候，楚孟平唱的是红脸，主要负责安抚各弟子。

苏正唱的则是白脸，他没有放过任何一个还留在这里的洞庭弟子，一个个审问，是想查一查这案子是否有别的隐情。

这一日忙活下来，晚间时分，楚孟平和苏正一起，在洞庭湖畔吃茶。

对于苏正做的一切，楚孟平还是颇为感激的，当即端起茶杯向苏正道谢。“这一回，苏大人出力甚多，以茶代酒敬你，多谢了。”

苏正狐狸眼一眯，笑了笑，倒是举杯饮下了这杯茶。“我也是按陛下的要求办事罢了。洞庭、浮名山庄惹出的乱子平定，南盟得以安稳……我做这一切，也是为了天下的安稳罢了。不过——”

听出苏正话里有别的意思，楚孟平问他：“怎么了？”

苏正略挑了挑眉，只说：“我目前所作的一切，也不过只是为了稳定。现在朝中局势有些微妙，天下各地，不能出一点乱子。所以，目前最重要的是一个‘稳’字。局势稳定，比真相更重要。”

苏正的意思，楚孟平倒是明白了。

这一回来南盟，苏正代表朝廷出面，首先向神潜门表示，高朗是林叶舟所杀、而非李玄。其后，在南盟大会上，苏正同样代表朝廷，认可了先前设仙居镜害人的，是孟梁，而非无极阁。

但苏正此刻这么说，不外乎是说，他先前这么配合大家，只是为了维/稳，推一个凶手出去扛下一切最重要。这并不代表，他认为这一切就是真相。在苏正看来，孟梁并不一定是真正的凶手。

楚孟平皱了下眉头，对苏正道：“时间尚短，有些证据确实还没有查清楚，苏大人不足以相信，我理解。但我以人格担保，洞庭先前的乱子，绝对跟海棠没有关系。虽然咱们暂时还不确定孟梁背后是否有真正的主谋，但先前的一切，就是孟梁所作。”

“那个海棠毕竟是你和杨意的师弟。我如今看到的，不过都是你们一面之词罢了。无极阁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会不会危害朝廷，我还是要查的。所以，我会先后在洞庭、浮名山庄逗各留一段时日。”

苏正再倒满一杯茶，回敬楚孟平，“楚首座，陛下让你我一同调查此事，这杯茶我敬你，劳烦你再陪我多待几天，把这些事好生搞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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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盟大会在虚空教召开，距离易旬和杨意在赤月山分别，已过了半个月。

这段时日里，南盟发生的一切，易旬也和陆香尘一起，从六月雪发来的传声灵蝶里听了个大概。

再之后，易旬就收到了杨意的传声灵蝶。

——杨意到帝都了，约易旬见面，让易旬挑个地点。

易旬想了想，回了句。“明日午时，明月楼，雅居房见。你在西城门口等，有人会去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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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国帝都，名叫澜却。明月楼是澜却城里一个很特别的酒楼，因为它会绝对保证客人的私密。

明月楼没有大厅，全是单独的客房。每个去明月楼的客人，都得提前通过传声灵蝶预约客房，并告诉明月楼自己等候的地点。若有合适的房间，明月楼会回传声灵蝶给客人，告知客人合适的时间。

如此这般，客人自己约地点，明月楼确认时间，两边都认可后，等时间到了，明月楼就会派专人来指定的地点接客人。

明月楼接人的时候，会给客人一个面具，再请客人坐上马车，带着客人去明月楼。

由于每个客人的时间都是早就确认好的，明月楼可确保大门口不会同时出现两辆马车、两个客人。此外，明月楼里回廊里纵横交错，每个走廊都单独通往一个房间。每个客人定的房间不一样，因此途径的走廊也绝对不一样。

明月楼如此设计，就是避免大家互相撞上。

预约时间和地点的方式，以及回廊的设计，能最大程度保证客人们不互相碰见。明月楼里也设有各种结界做防护。但架不住万一有客人乱闯入别的走廊，又或者闯到门口偷看。所以，明月楼会给每个人发面具，以防不备。

因为这种设计，明月楼成了许多达官贵人爱来的地方，倒不是因为大家都有那么多大事要谋划，不敢让旁人听到看到，而是因为明月楼有许多漂亮的姑娘和少年供人们消遣，可以让大家玩得很开。

试想，去普通青/楼，普通玩玩就算了，如果想玩大一点，但又撞见了不太熟的亲戚朋友，又或者同在朝廷办事的官员，毕竟尴尬，不容易尽兴。

明月楼避开了大家的碰面，可以完美解决此种问题。可以说，在明月楼，想怎么玩、就这么玩，想玩多开，就玩多开，根本不必担心这些私密会被旁人看到。何况，这里的姑娘也好、少年也好，都是上上乘的极/品，在寻常风月场所里，根本是看不到的。

杨意自不知明月楼到底是什么样一个地方。他按易旬所说的时间，准时在西城门附近等待。明月楼来负责接杨意的是个美人，易旬给她讲过杨意的相貌，何况杨意如此出众，美人很快就找到了杨意。

杨意有些不清楚面具和马车的用意，但也戴着面具，坐上马车，去到了明月楼。

杨意一路沿着回廊进入雅居房，发现易旬已经在里面了。

易旬戴着面具，有些慵懒地倚在案边喝酒，像是已等了有些时候了。

美人将杨意送到，给了他一本小册子，再给了他一个小铃铛，就下去了。意思是他们想要美人做什么的时候，摇动铃铛，美人就会过来。

美人离去，体贴地替他们二人关上门。

杨意旋即上前，坐到了易旬面前，隔着面具，看向易旬那双如星的眼。

杨意摘下自己的面具，朝易旬一笑，似乎是没见过易旬这样，觉得有些新奇。

他抬手，那一瞬似乎是想摘下易旬的面具，但他很快又收回了手，问易旬：“为什么戴面具？这明月楼待客的方式……倒也稀奇。”

“毕竟是帝都，夏国最繁华的地方，什么样的玩意儿没有。至于戴面具——”易旬笑了笑，看着杨意，带了几分故意，说，“譬如，公孙云和宋涛这两个青穹长老，他们都想嫖，但又怕被别人撞见，毁了一生清誉。戴上面具，他们就可以来这明月楼了。最是方便不过。”

公孙云和宋涛可是当年负责审讯易旬的人之一，这两人还在洞庭追过易旬。嘲讽这两个老家伙，易旬是丝毫不留情。

杨意听罢这话，端起面前的茶喝了一口，倒是有些不自在。“那你……你让我来这里做什么？”

易旬眯起眼睛，托腮望着杨意，眼神有些意味深长。“诶，刚才送你来的那美人，你觉得如何？”

说完这话，不带杨意回答，易旬抬手翻开面前的小册子。左边是清一色的美人，右边则是清一色的美少年。不管男女，都有一个特点——穿得特别少。

易旬有模有样地点点头。“嗯。明月楼里的美人们……果然绝色。师兄，你觉得呢？”